第209章開作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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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開見安如意這樣患得患失的，便問，“小姑這樣擔心為什麽不問一問？”
安如意搖頭，“我不敢。”
“連問都不敢問，你到底要怎麽做？”雲開覺得厲氏那樣的性子養出這麽個面團一樣的閨女，實在是有些基因突變，不過好像她的大姑安如玉也是這種性子……
往鍋裏添了把柴，安如意直直地盯著柴火，輕聲道，“你攤上了好爹娘，二嫂一定會給你好些嫁妝讓你在婆家不受欺負……我爹死了，我娘心裏只有三哥，我不為自己打算，還有誰為我打算？”
你這樣瞎擔心著，就是為自己打算了？雲開沒有吭聲，當當當地把雞肉剁成了塊，準備炒雞。
安大郎踩著飯點兒回來了，跑進堂屋灌了一大碗手，從兜裏掏出一大把的炮仗，“奶看，我比土蛋還多三個！”
村裏人上墳時從家門口就開始放炮仗，一路放到墳頭上，村裏的小孩滿村轉悠著撿斷了撚掉下來的單個炮仗，誰撿得多誰就厲害。
聽到孫子比安五奶奶的孫子厲害，厲氏立刻合不攏嘴了，“有出息，待會兒給你吃大雞腿！”
安大郎立刻咧開沒門牙的嘴笑了，“我要吃倆！”
吃倆怎麽可能，你奶奶還得給她的寶貝兒子留著呢！楊氏怕了兒子一巴掌，問道，“誰撿的最多？”
“二樹哥撿的最多。”安大郎與有榮焉地道，他現在是姚二樹的小跟班，大哥贏了他也跟著有面子。
正往屋裏端菜的雲開抽抽嘴角，暗道姚二樹居然跑去跟小孩子們搶炮仗……
厲氏直接問道，“姚二樹到年就十六了吧，咋還這麽胡鬧！”
“他爹是裏正，想咋鬧就咋鬧唄。”楊氏酸溜溜地道，“聽說裏正家的三兒子也在青陽書院裏讀書，三弟在書院裏見過他沒有？”
安其堂溫和地點頭，“見過幾次。”
“他書讀得咋樣，能不能考上秀才？”厲氏趕忙問道，富姚村出過五個秀才，她兒子一定要當第六個，第六個吉利！
安其滿搖頭，“兒子不曉得。”
“就姚二樹那皮猴兒樣，他親兄弟能好到哪兒去！”楊氏酸一聲，“若是咱們大郎也能進青陽書院，一定比他強！”
剛從妹妹手裏搶回自己的炮仗的安大郎立刻挺起胸脯，安其堂則溫和笑著點頭。
家裏已經有一個在書院讀書的，哪裏還供得起第二個，厲氏沒接話茬，吩咐正在給安雲好擦鼻涕的安如意，“煮餃子，上供！”
餃子煮好，擺在供桌上三小碗，長子安其金點上三柱青香，帶著一家人磕頭祭拜後，眾人才圍攏在八仙桌便吃飯。
厲氏的目光掃了一圈，厲聲問道，“雞呢，雞呢，雞呢！”
雲開指著中間的兩個大盤子，“這就是。”
“誰讓你把雞剁碎的？”剁成這樣，她怎麽挑雞腿給小兒子大孫子吃，故意的是不是，是不是，是不是！
雲開反問道，“奶奶不是說，想怎麽做就怎麽做麽？”
厲氏的眉頭皺得能夾住蒼蠅，狠狠瞪著梅氏，“你教出的好閨女！”
梅氏輕輕柔柔地笑著，“這叫炒雞，娘嘗嘗，大姐兒做得可好吃了。”
厲氏氣結，她發覺老二媳婦越來越不把她當回事兒了！安大郎迫不及待地抓了一大塊肉塞進嘴裏，“好吃！”
安雲好吞了口口水，偷偷抓了一個餃子塞進嘴裏。
待安大郎抓第二塊時，被他爹一巴掌打在手背上，“你奶奶還沒動筷子呢，沒規矩！”
安大郎委屈巴巴地吸著手指頭上的肉湯，“奶，我餓。”
厲氏趕忙用翻騰著炒雞，給三兒子夾了幾塊肉，又給安大郎夾了幾塊肉，“吃飯吧。”
一家人這才拿起筷子，開吃。
楊氏發揮她的一貫風格，拿起筷子就奔著方才相中的肉塊去了，夾起來放在嘴裏，然後緊跟著第二筷子。
炒雞很快吃完了，楊氏和安大郎又緊盯著厲氏。
厲氏慢悠悠地用筷子把魚頭夾到三兒子碗裏，又給大孫子夾了一筷子魚肚子上的軟肉，自己也夾了一大筷子。
楊氏立刻下筷子。
安其滿給媳婦和閨女夾了魚肉後，自己也嘗了一口，“大姐兒燉的魚真好吃。”
安其堂也點頭，“不比酒樓的廚子差。”
雲開笑道，“是這院裏的調料味兒足，小姑火燒的好。”
“哎呦，大姐兒今天的小嘴兒是抹了蜜了？”楊氏一邊吐魚刺一邊問道。
不是我抹了蜜是你抹了蜜才對，雲開笑著沒說話。
梅氏把挑過刺的魚肉放在閨女碗裏，娘倆相視而笑。見她倆這樣，楊氏就覺得腮幫子疼，也給自己的閨女夾了一大筷子魚肉，“吃！”
安雲好受寵若驚，低頭費勁地挑刺。
一桌子菜吃得幹幹凈凈後，雲開和安如意洗完碗少了水端進堂屋，發現屋裏的氣氛不大對勁兒。安雲好跑過來抱住小姑的腿倆人一起躲進角落裏，雲開走到娘親身邊坐下。
厲氏高聲問道，“娘再問一句，你們到底打算怎麽辦！”
安其堂頭緊緊低著，安其金悶聲道，“不是我不想出，實在是手裏的錢一出十五就得拿去買賣牲口，實在緊吧得很。是你大哥沒本事，三弟別怪大哥。”
“小弟不敢。”安其堂也是有骨氣的，“娘別難為大哥二哥了，年後我多糊幾個燈籠去賣，總能換回一兩本書的。”
“糊燈籠能賺幾個錢！”厲氏的目光緊盯著二兒子。
楊氏忽然眼睛一亮，“糊燈籠不如猜燈謎，三弟專找著難的猜，得的銀子一定夠你買幾十本書了！”
猜燈謎哪那麽容易，他中秋時又不是沒試過……安其堂硬著頭皮點頭，“小弟盡力而為。”
安其滿這才開口，“猜燈謎可以，糊燈籠就算了，糊燈籠耽誤工夫。明年買書的錢，二哥給你出。”
安其堂立刻站起來一躬掃地，“二哥大恩，小弟沒齒難忘。”
“咱們兄弟不說這個。”安其滿微笑。
厲氏臉上也有了笑模樣，楊氏忽然道，“二弟這又是在哪兒發財了，最近這段日子你天天往城裏跑，忙啥呢？”
安其滿也正想提這件事，“去看人家做的蘆葦畫，我想過完年在村裏開個小作坊，專做蘆葦畫。”
“你得了吧！”厲氏立刻跳起來，“你是不是錢多燒的？現在蘆葦畫都爛大街了，你做出來的都賣不出去，還開作坊！”
“也不是什麽大買賣，就是試試，不成再說。”安其滿笑道。
原來他這些日子到處打聽村裏的房子是要開作坊啊！楊氏的四白眼轉了又轉，“娘，二弟說得有道理，不試試怎麽能知道能不能賺錢呢。二弟要投多少錢，我和你大哥出一份算入股，咋樣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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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如意搖頭，“我不敢。”
“連問都不敢問，你到底要怎麽做？”雲開覺得厲氏那樣的性子養出這麽個面團一樣的閨女，實在是有些基因突變，不過好像她的大姑安如玉也是這種性子……
往鍋裏添了把柴，安如意直直地盯著柴火，輕聲道，“你攤上了好爹娘，二嫂一定會給你好些嫁妝讓你在婆家不受欺負……我爹死了，我娘心裏只有三哥，我不為自己打算，還有誰為我打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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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到孫子比安五奶奶的孫子厲害，厲氏立刻合不攏嘴了，“有出息，待會兒給你吃大雞腿！”
安大郎立刻咧開沒門牙的嘴笑了，“我要吃倆！”
吃倆怎麽可能，你奶奶還得給她的寶貝兒子留著呢！楊氏怕了兒子一巴掌，問道，“誰撿的最多？”
“二樹哥撿的最多。”安大郎與有榮焉地道，他現在是姚二樹的小跟班，大哥贏了他也跟著有面子。
正往屋裏端菜的雲開抽抽嘴角，暗道姚二樹居然跑去跟小孩子們搶炮仗……
厲氏直接問道，“姚二樹到年就十六了吧，咋還這麽胡鬧！”
“他爹是裏正，想咋鬧就咋鬧唄。”楊氏酸溜溜地道，“聽說裏正家的三兒子也在青陽書院裏讀書，三弟在書院裏見過他沒有？”
安其堂溫和地點頭，“見過幾次。”
“他書讀得咋樣，能不能考上秀才？”厲氏趕忙問道，富姚村出過五個秀才，她兒子一定要當第六個，第六個吉利！
安其滿搖頭，“兒子不曉得。”
“就姚二樹那皮猴兒樣，他親兄弟能好到哪兒去！”楊氏酸一聲，“若是咱們大郎也能進青陽書院，一定比他強！”
剛從妹妹手裏搶回自己的炮仗的安大郎立刻挺起胸脯，安其堂則溫和笑著點頭。
家裏已經有一個在書院讀書的，哪裏還供得起第二個，厲氏沒接話茬，吩咐正在給安雲好擦鼻涕的安如意，“煮餃子，上供！”
餃子煮好，擺在供桌上三小碗，長子安其金點上三柱青香，帶著一家人磕頭祭拜後，眾人才圍攏在八仙桌便吃飯。
厲氏的目光掃了一圈，厲聲問道，“雞呢，雞呢，雞呢！”
雲開指著中間的兩個大盤子，“這就是。”
“誰讓你把雞剁碎的？”剁成這樣，她怎麽挑雞腿給小兒子大孫子吃，故意的是不是，是不是，是不是！
雲開反問道，“奶奶不是說，想怎麽做就怎麽做麽？”
厲氏的眉頭皺得能夾住蒼蠅，狠狠瞪著梅氏，“你教出的好閨女！”
梅氏輕輕柔柔地笑著，“這叫炒雞，娘嘗嘗，大姐兒做得可好吃了。”
厲氏氣結，她發覺老二媳婦越來越不把她當回事兒了！安大郎迫不及待地抓了一大塊肉塞進嘴裏，“好吃！”
安雲好吞了口口水，偷偷抓了一個餃子塞進嘴裏。
待安大郎抓第二塊時，被他爹一巴掌打在手背上，“你奶奶還沒動筷子呢，沒規矩！”
安大郎委屈巴巴地吸著手指頭上的肉湯，“奶，我餓。”
厲氏趕忙用翻騰著炒雞，給三兒子夾了幾塊肉，又給安大郎夾了幾塊肉，“吃飯吧。”
一家人這才拿起筷子，開吃。
楊氏發揮她的一貫風格，拿起筷子就奔著方才相中的肉塊去了，夾起來放在嘴裏，然後緊跟著第二筷子。
炒雞很快吃完了，楊氏和安大郎又緊盯著厲氏。
厲氏慢悠悠地用筷子把魚頭夾到三兒子碗裏，又給大孫子夾了一筷子魚肚子上的軟肉，自己也夾了一大筷子。
楊氏立刻下筷子。
安其滿給媳婦和閨女夾了魚肉後，自己也嘗了一口，“大姐兒燉的魚真好吃。”
安其堂也點頭，“不比酒樓的廚子差。”
雲開笑道，“是這院裏的調料味兒足，小姑火燒的好。”
“哎呦，大姐兒今天的小嘴兒是抹了蜜了？”楊氏一邊吐魚刺一邊問道。
不是我抹了蜜是你抹了蜜才對，雲開笑著沒說話。
梅氏把挑過刺的魚肉放在閨女碗裏，娘倆相視而笑。見她倆這樣，楊氏就覺得腮幫子疼，也給自己的閨女夾了一大筷子魚肉，“吃！”
安雲好受寵若驚，低頭費勁地挑刺。
一桌子菜吃得幹幹凈凈後，雲開和安如意洗完碗少了水端進堂屋，發現屋裏的氣氛不大對勁兒。安雲好跑過來抱住小姑的腿倆人一起躲進角落裏，雲開走到娘親身邊坐下。
厲氏高聲問道，“娘再問一句，你們到底打算怎麽辦！”
安其堂頭緊緊低著，安其金悶聲道，“不是我不想出，實在是手裏的錢一出十五就得拿去買賣牲口，實在緊吧得很。是你大哥沒本事，三弟別怪大哥。”
“小弟不敢。”安其堂也是有骨氣的，“娘別難為大哥二哥了，年後我多糊幾個燈籠去賣，總能換回一兩本書的。”
“糊燈籠能賺幾個錢！”厲氏的目光緊盯著二兒子。
楊氏忽然眼睛一亮，“糊燈籠不如猜燈謎，三弟專找著難的猜，得的銀子一定夠你買幾十本書了！”
猜燈謎哪那麽容易，他中秋時又不是沒試過……安其堂硬著頭皮點頭，“小弟盡力而為。”
安其滿這才開口，“猜燈謎可以，糊燈籠就算了，糊燈籠耽誤工夫。明年買書的錢，二哥給你出。”
安其堂立刻站起來一躬掃地，“二哥大恩，小弟沒齒難忘。”
“咱們兄弟不說這個。”安其滿微笑。
厲氏臉上也有了笑模樣，楊氏忽然道，“二弟這又是在哪兒發財了，最近這段日子你天天往城裏跑，忙啥呢？”
安其滿也正想提這件事，“去看人家做的蘆葦畫，我想過完年在村裏開個小作坊，專做蘆葦畫。”
“你得了吧！”厲氏立刻跳起來，“你是不是錢多燒的？現在蘆葦畫都爛大街了，你做出來的都賣不出去，還開作坊！”
“也不是什麽大買賣，就是試試，不成再說。”安其滿笑道。
原來他這些日子到處打聽村裏的房子是要開作坊啊！楊氏的四白眼轉了又轉，“娘，二弟說得有道理，不試試怎麽能知道能不能賺錢呢。二弟要投多少錢，我和你大哥出一份算入股，咋樣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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